一个没有包厢的剧场

冰鉴

一个没有包厢的剧场
徐立新


蘇利文﹝Louis Sullivan﹞﹝1856 ~ 1924﹞


作为会堂大厦的总设计师，被后人称为20世纪建筑学之父的路易斯·苏利文，亲自操刀为这座剧场绘制图纸。

按照美国以往的惯例，3层的剧场里至少要让出一层的面积用于建造专门的包厢，以便于富人阶层和贵族人士观看演出。

但是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，苏利文绘制出来的图纸中居然没有一个包厢，整个剧场全是一排排的大厅座位。

这份“异类”图纸很快招致苏利文的合作伙伴，同样是当时美国知名建筑师艾德勒的强烈反对。艾德勒认为，没有包厢的剧场简直就是一场灾难，美国上流社会的人士是绝不会光顾这里的！如果真是那样的话，芝加哥会堂大厦的商业投资将会遭遇到重大失败，他们也将无利可图。

但苏利文却坚决不为所动，他言重词严地对艾德勒说，包厢代表着美国腐朽和不公平的过去，而去掉包厢则代表着民主和平等的未来！

苏利文甚至表示，如果非要建造包厢，则辞去总设计师一职，鉴于当时他在建筑上的杰出成就和影响力，艾德勒最后只得勉强同意不设包厢。

接下来，为了保证每个走进剧场的人都能够平等、公平地欣赏演出，苏利文把原本用于建造和装修包厢的钱，全部拿来改善剧场的视听效果。其最终的结果是，声音能在每个楼梯和座位间自由穿梭，观众在剧场的任何位置听到和看到的，都是最大可能的无区别。

1889年，剧场工程全部结束，并正式投入使用。有记者问苏利文，你是不是想借用这次“打破”来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，为自己谋取更高的声誉？

苏利文轻松地回答道，我没想这么多，我只觉得，观众在欣赏艺术时不应该有等级之分，他们从走进芝加哥会堂剧场的那一刻起，就应该是平等的！

偌大的芝加哥会堂大厦剧场居然没有一个包厢，这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，特别是美国上流社会的一些人。曾经有一段时间，美国的富人阶层和贵族人士几乎没一个人愿意来这里观看演出。

但好在，苏利文的理念最终经受住了考验，受其影响，随后不久所建立的，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歌剧院———芝加哥歌剧院也只保留了10个包厢。至此，延续多年剧场必建包厢的传统终于发生了改变。

坚持不建包厢，这一做法不仅是对每个人的尊重，更是对民主平等的尊重。虽然苏利文本人因为与艾德勒关系破裂而渐渐走入低谷，直至最终潦倒而逝。但直到今天，他依然被后辈同行以及全社会尊重，因为他不再只是一个杰出的建筑家！